170.十七岁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下，楼梯口的脚步声也随之顿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蓁侧目望去，恰好看到何文卓神情讪讪地杵在拐角，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该折shen下楼。她对他笑了下，目光轻轻收回，扫过沙发左手边的舅妈，最终不徐不疾地落回何淑兰脸上，慢慢开口dao：

        “高三那年我寄住在舅舅家，偶然间撞破表哥和舅妈母子通jian，我把这件事告诉你，你却说我脑子不正常，母子之间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？现在我告诉你，不光亲母子能上床，亲姐弟也可以。我和周牧则睡了半年，妈，你难dao从来就没怀疑过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一片死寂，众人惊愕难言。何淑兰的脸色异常惨白，何文卓和舅妈也霎时凝固表情，肢ti僵怔着未有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蓁一一欣赏着每张脸上的不同表情，chun边笑意才刚噙起，坐在对面的何淑兰就颤着嘴chun厉声向她呵来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心里委屈怎么不冲着我来？！啊？！为什么要去祸害小则！他哪里对不起你了？他还没成年就被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那时难dao就成年了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蓁倏一下从沙发上站起，僵扶在肩tou的手被她起shen带出的力dao甩开，周牧则无言立在她shen旁，看她红着眼睛瞪向梯口，手指指向那dao瘦长人影，xiong口起伏着剧烈幅度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当时何文卓见色起意，故意明里暗里对我示好献媚，舅妈见不得他把眼珠子放我shen上，记恨我夺走了何文卓对她的关注，三天两tou在电话里打我的小报告，回tou你又打电话训我，让我呆在别人家安分点，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……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那时我也才十七岁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何淑兰面无表情低垂下眼，指尖抓扣进沙发布面，沉默不语地听着她声嘶力竭的控诉。林蓁停顿chuan息，抬袖ca拭眼泪，用力xi了下鼻子后，继续诘问一旁闷声不响的舅妈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舅妈，我不明白你那时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？我已经尽力避着何文卓了，我妈也不相信我所说的一面之词，你却故意诬陷我偷家里的钱，说我因为缺钱才去勾引表哥，说我因为缺钱才胡诌你们母子俩有jian情，不论后来我怎么解释，妈你有相信过我一句吗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话声嘶吼到最后，有隐约哭腔夹杂其间。林蓁颤着肩膀跌坐回沙发，手背紧捂住chun鼻，视野慢慢被水ye浸透，微哑嗓音哽咽着溢漏指feng：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时我十七岁，九十斤不到，何文卓发酒疯要闯进我房间，我拼尽全力，拼尽全力也没抵住门板……幸好，幸好后来抓住了一把水果刀，否则我差点就被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哽咽到无法言语，低tou将脸埋入掌心，抖着肩膀呜声抽噎。周牧则默不作声握紧她肩，思绪还浸在她话语里，就听对面响起一dao疲累嗓音，似是心力交瘁到极点，再也无法强撑下去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差点而已……又没有真的被他怎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蓁慢慢抬tou，何淑兰双眼无神地怔坐在她对面，干涸苍白的chunban缓慢蠕动，惊骇话语陡然刺进心脏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我被林德民强jian……不也还是把你生下来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