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：燈下對峙，情火與冷刃

        今日她不打算回封王府，因她想一個人理清雜亂的思緒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想到她才剛回到醉紅樓不久，房門尚未推開，shen後忽地一陣掌風襲來，未至卻已裹住四周氣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昭昭shen形一轉，正要ba簪應對，耳畔一聲低斥——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妳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封王站在門前陰影中，墨袍未解，披風未卸，滿shen寒氣似是自深宮踏雪而來。他眼中情緒翻湧，如野獸困於籠中，憤怒、疑問、與壓抑到極致的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問你要去哪，你說在樓中練舞，卻半夜獨自潛入太常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查妳？」他低聲，眼神如刃。

        昭昭淡淡卸下斗篷，語氣冷靜至極：「我沒以為你不會查，但我也沒想過，我為楊家討命的時候，你會這麼問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封十一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 昭昭抬頭，眼神清澈，像極了一柄出鞘的劍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查的是楊鎮國，是我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查的是那年冬日，誰下了殺令，誰將我家族屠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將那封拓印副本與密令重頁甩在桌上，紅燭之下，墨跡如血，三字朱筆「無需查」刺進封十一眼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我在太常寺祕庫親拓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上面的字，你認得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封十一目光一凍，hou頭輕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當然認得——那是太子的筆跡。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那個人，曾是手足、曾是君主，如今卻可能是昭昭一生仇恨的劊子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知不知dao，我這幾年怎麼過的？」昭昭步步bi1近，聲音哽咽卻無一滴淚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在青樓學笑、學媚、學如何討好男人，才能換得一日三餐。那時我什麼都不記得，只有一個夢，夢裡火燒滿天、鮮血淌滿石階，而我躲在櫃子裡，拼命不敢出聲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靠近他，聲音漸冷：「你還想問我是不是我？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，若這事落在你shen上，你還能活成現在這個樣子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封十一終於開口，嗓音低啞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不是怪妳去查……我是——怕妳一個人去面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走近一步，伸手yu觸她肩，卻被她輕輕一閃躲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怕我死，還是怕我知dao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怕妳連同我一同恨。」他低聲dao，語氣幾近懇求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恨你？」昭昭笑了，眼角泛紅，聲音卻凜如霜刃：「封十一，你不是天真之人。你知dao這場局有多大，你知不知dao你也可能是那局中一子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，力dao幾近掐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，我知dao。我從一開始就知dao你不是普通女子，也知dao你這條命不是誰賞給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但我不guan。我說過，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你一次——包括你自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低頭吻她，這次不似前夜情慾洶湧，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自nue的哀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推他一下，卻沒推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若真要護我，就別讓我一個人撐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沒說話，只更緊地抱住她，額頭抵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從此，我與妳並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查真相、奪皇位、報血仇，你要怎麼走，我就怎麼陪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夜，他們無需再說情話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冷刃與nuan火之間，兩顆同樣帶傷的心，終於靠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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