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澄清
云湘窈将最后一个印着超市logo的纸箱搬进屋里,额上沁出薄薄的一层汗。
她站在门口,有些不放心地又朝里tou望了望。
这是栋有些年tou的老式公寓,在巷子深chu1,走廊里一径是暗的,白天也得借助昏黄的声控灯。屋子里的光线不大好,客厅没有窗,只有一扇通往小阳台的玻璃门,被对面的楼挡去了大半天光,显得有些阴沉。
“小鱼,东西都搬好了,”云湘窈用手背ca了ca额角,“你一个人住这里,凡事小心些。要是有什么事,不guan多晚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她说话的声音在空dangdang的屋子里似乎都有了回音。
屋里很静,静得能听见窗外巷子里偶然驶过一辆旧单车的铁链声。
云湘窈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shen影,那tou淡金色的长发,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,仿佛是唯一的光源。
无论多少次,看到迟映余她都忍不住感慨,真的是好漂亮的人。
“那我先走了,下午约了社团的人开会。”云湘窈又站了一会儿,见迟映余没有旁的吩咐,才慢慢转过shen。
“等下。”迟映余喊住她,从厨房冰箱给她拿了瓶冰水,“辛苦你了,回校后请你吃饭。”
云湘窈笑了笑,“行。”
铁门在shen后“哐当”一声合上,那声音沉重地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。
走廊里的声控灯过了很久才灭下去,云湘窈跺了几下脚没有反应,摸着黑下了几级楼梯后,才又重新亮起来。
她回tou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深绿色铁门,门上有些锈迹,像陈年的泪痕。
与此同时,京州大学的校园论坛上,一个帖子正被ding得很高。
标题是:《【澄清】关于本人与商学院大二迟映余同学的关系说明》。
发帖人是法学院大四的风云人物,周屹川。
帖子的行文冷静而克制,一字一句都透着法律人特有的严谨。他只说他与迟映余是正常的朋友关系,因共同参与一个校外的公益项目而相识,之前的照片是项目活动时的合影,被人断章取义,希望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,对迟映余同学造成困扰。最后,他附了一句:若再有恶意造谣者,本人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。
这篇帖子底下,风向瞬时变了。
“我就说!周屹川学长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人。”
“我女神能看上周屹川是给他脸了好吧。”
“造谣真容易,你们都该给周屹川学长和迟映余学姐dao歉。”
“散了散了,原来是正经朋友,某些人别太酸了。”
“支持学长维权!校园暴力不可取!”
周屹川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,一遍遍地刷新着手机页面。
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,显得他那张一向沉稳的脸有些过分的苍白。他没有看那些评论,或者说他gen本不在乎,只是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ding端的状态栏。
他早上就发了帖子。
发完之后,他想了很久,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。
他没有问帖子她看到了没有,也没有问她是否满意。
他只是沉默地转了一笔钱过去,三千块,是他这个月省吃俭用攒下的全bu生活费,加上刚刚从家教学生那里预支的课时费。
他不敢问。
他怕一问,连这点微弱的联系都会断掉。
直到中午时分,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。是微信的收款提示。没有一个字,没有一个表情,只有系统冰冷的通知:“对方已收款”。
周屹川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,紧绷了一早上的肩膀塌了下去,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,靠在椅背上。
他看着窗外那棵巨大的法国梧桐,叶子已经黄了大半,一片片地往下掉。秋天快要过完了,他想。
她还愿意收我的钱,真好。他又想。
而在那间光线黯淡的出租屋里,迟映余正蹲在地上,拆开云湘窈帮她搬来的箱子中最重的一个。
箱子里不是书本,也不是衣物。而是一个崭新的环形补光灯,一个带防pen罩的电容麦克风,还有几件用塑料袋jing1心包裹好的衣服。
迟映余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,动作很慢,很轻,像是在ca拭什么珍贵的古玩。
那灯支起来,比人还高,白色的圆环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,麦克风的金属支架泛着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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