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渊，不要和我撒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……”开心是错误回答，“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是没有被问过的问题……“我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与渊……你知，今天哥哥都在幼儿园些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说话，但她能读出他眼神中的意犹未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被咬在左颈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小与渊啊……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过，为什么你应该不开心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从未有人问过他对光与渊过些什么。从未有人提出异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，你很讨厌唐秋秋吗？……就是，今天活动课，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张张嘴，于是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意示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觉得他的贴住她很紧，很紧，严丝合，密不透风，似乎他们生来便是如此，从同一个细胞分裂出的孪生――从同一个灵魂分裂出的火焰，而他未舍得将她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。那是一种静止。就像是在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作业是每周末私教老师留下的作业。但事实上一个周末的作业光与尘两天内就会写完。剩下的天数里，都由他亲自教与渊。似乎私教老师只是对光与渊一个人的垂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放下盛满饭的勺子，拿起餐巾嘴，但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说……哥哥，你讨厌幼儿园的每个小朋友吗？你为什么……从来不和大家一起玩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也许那天，他看她的眼神里，略略是有那么一点期待么。当然光与渊早已记不清了。但她应该是给出了正确的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……”她被咬在同一个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没有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不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是的。很久以后她才明白，是在罩子里。更准确一些，是在被笼罩包裹住的，光与尘心为她锻造的华美笼子里。她像一只脆弱再脆弱的蝴蝶，轻飘飘的生命伏在他所给予的养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今天在幼儿园和哥哥说话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是的，你从来没有

        光与尘闻声抬看她，没有表情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但那天，在作业完成以后。他没有用黑色的布蒙住她的眼将她捆起来锁进柜子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爸爸妈妈好像总是很经常出差，或者很晚很晚才回到家，平时的生活起居完全是房子里的其他人在照顾。而他们似乎都听光与尘。就像――每天的早晚饭，只需要按时放到光与尘房间门口，不必呼叫通知，也不必敲门打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把晚餐端到桌上安静一言不发地进食。

        控制不住的，是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柜门被打开，她被他一起推入昏暗的柜子里，嘴贴到她脖颈上：“那，你为什么――永远要和那些小东西们一起玩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光与渊生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受，似乎他正慢慢咀嚼的是她的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，哥哥，我没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站起走到她面前，轻轻卡住脖子将她带起，转，然后一步，一步，一步，直到她后退到靠住一直以来锁她的柜子上。他伏到她耳边问：“光与渊，你…很喜欢，幼儿园的――每个小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与渊，你知你为什么应该不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很久以后，她是这样想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口缓慢，缓慢的咀嚼。

        很长时间中，光与渊都觉得她似乎生活在一个无形的罩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