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狐狸，杳娘，我知错了。”他伏在地上，捧起她的脚背，正要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一脚踩在他那张致的脸上，“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狐狸的尾巴彻底掉出来。现在她算是明白，方才他那番生气全是装出来，故意耍弄她。她不仅傻傻地当真，还被玩得不知四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仍旧锲而不舍，“杳杳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不好。别生气了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怎么我都依。但你不要我，我会死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住嘴。”她最听不得他说“死”什么。发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，她看着他水汪汪的泪眼，终是下来，“白痴，会怀孕的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怀孕？”这回轮到他愕然呆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用脚趾不安地蹭他，小声：“最近又不是安全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出哭笑不得的表情，“你就是担心这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她反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种他故意借着内欺负她的感觉，无论如何都难以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她膝边枕下，却：“我明白。不套完全是两种感觉。是我不好，以后都会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坏男人。”她才不信他这种鬼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结扎了，在你生下不久的时候。”他揽着她的腰缓缓躺下来，怜爱地轻啄，“小可怜，我一直以为你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轻描淡写的话带来太多震撼，在她耳边嗡嗡地绕。

        诚然，这样的事心照不宣就好，平白无故提起也太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困惑他为何要如此决绝这种事。原来他从那么早就笃定自己不想再结婚生子，宁可孤一人带孩子？日后后悔怎么办？医生也不劝劝一时负气的年轻人？男人不是素来最忌讳被谈论能力？不能生孩子，在许多人听来，结扎与阉割并无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又没说过……”她怪。忽然，她想到什么不对，惊坐起来，“那……那些避孕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犯着愁，不知从何说起。她居高临下望向他。此时的他颓然倒着，面色红，领口微敞衣衫不整。肌肤似有若无蒙着汗意，饱满的艳色滴。恍若方才被狠狠蹂躏过的，反而是他，像一在孤寂中被缚太久的困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原谅他，只是觉得为一些小事折腾并无必要。他也并非为自己爽，不在意她的死活。是不可能有孩子，他清楚自己此生也就这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算了，不说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转移话题问：“当时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许是预感到情况会变成今日这样。”他安然闭上眼，似已淡然接受这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手术疼吗？除了不能生孩子，有别的影响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笑，“你想问哪方面？”这么问，装满黄色废料的脑袋一定又想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认真问你。”她踢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手术时了麻醉，没有感觉。躺两天就去上班。再没别的。”他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没劝你回去？我听说要结扎手术很麻烦。”非婚生子女要上口也很麻烦。

        他：“好像现在是的。当时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。我抱着你一起去，说自己已经结婚，没遇到太大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他不同的呼，她就清楚他哪一句是真的淡然，哪一句又在逞强。就像楼里的脚步，拿出钥匙的声响，她总能分辨哪一个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