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优怔了怔，随即轻轻笑了一下，神色还是坦坦的：“我当时没有意识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优眨了眨眼睛，笑了一下：“嗯？算是吧。”

…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优顿了顿，学着奥伯叔叔的口吻，用带着南方腔调的英语说：“You　wanna　know　what　I　think，　Sammy?　I　think　May　ain’t　really　gone.　She’s　just　dancing　somewhere　with　the　fireflies.”（你想知我怎么想的吗，萨米？我觉得梅没有真的走远，她只是去和萤火虫舞了。）

        艾优说到这里，顿了顿，姚星瞬看着她，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街边黄的灯光，带着一点点遥远的温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比他想象的要更有分寸感，更冷静，也更……让人罢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萨姆从小就生活在这里，她的世界是满眼的金黄色的玉米地，是自家鸡窝里乎乎的鸡，是院子里梅阿姨种的蔷薇花，还有厨房里那瓶永远装满柠檬水的玻璃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没有说话，他看着艾优的侧脸，忽然觉得她的声音里有种他从未听过的情绪，像是夹杂着某种很深的情感，可她却讲得很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的太想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艾优轻轻地笑了一下，但那笑意里却藏着点淡淡的惋惜：“萨姆那年才十二岁，她没有哭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梅阿姨的葬礼，看着奥伯叔叔把她最喜欢的蔷薇花放进了墓碑前的花瓶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他总不能直接说，“你真的太他妈特别了，搞得我本没法控制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了后槽牙，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太直接了，他本想换个方式，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一下，像是怕他误会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是说，那个时候我只是在跟你讲话，没有注意到自己靠得太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一下，微微偏看着姚星瞬，眼神带着点揶揄：“这就是奥伯叔叔的逻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优的声音在夜色里轻缓地淌着，她的语气温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撑着额，低低地笑了一下，嗓音有点沙哑：“……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的手指顿了一下，抓着筷子的力不自觉地收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葬礼结束后，萨姆和奥伯叔叔坐在门廊上，奥伯叔叔拿着一瓶威士忌，喝了一口，又递给了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优叹了口气，笑了笑，又去给他盛了碗米饭。她坐在夜色里，看着天空上挂着的圆圆的月亮，干脆给他讲故事。她的声音轻柔，在夜色里像是一层温的纱，轻轻地罩在人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终于还是盯着她，试图捕捉她眼神里的情绪：“你刚才靠得那么近的时候，你自己没发现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歪了歪，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样，轻声说：“我小时候家里人总是给我各种鱼吃，我妈说女孩子多吃鱼聪明，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真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不懂暧昧，也不是不懂距离的意义，但她的思维方式本不是“利用”或者“试探”，她的世界里没有“刻意靠近以激起反应”这种下意识的作，她只是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，直到她意识到这可能会对他造成困扰，她才会歉。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看着她，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沉默了一瞬，忽然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：“……你还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随便挑了个他认为“安全”的话题，但声音还是有些微妙的低哑，仿佛藏着某种强行压制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艾优停了一下，看向他，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多变化，依旧是温和而坦然的样子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姚星瞬点了点，呼还是有点不稳，他盯着她夹起来的鱼肉，终于忍不住，转移了话题：“……你刚才为什么突然给我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奥伯叔叔和梅阿姨是最温柔的一对夫妇，他们住在乡下，家里有一片很大的玉米田。梅阿姨会每天早上南方风味的炸鸡，奥伯叔叔则会坐在门廊上，一边嚼着烟草，一边逗弄他那只老猎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，语气像是夜晚的风，拂过耳畔，“有一天，梅阿姨突然去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艾优抬眼看他，眨了眨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