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！”誉王了然，冷嗤一声：“谢玉想效仿王莽，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但萧景琰发现了，刚刚还告诉自己，他又认识了一些沈追、蔡荃那样的干练之臣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就算晏大夫肯，先一步来到苏宅的萧景琰，都不会让自家小睡方起的谋士拖着病重之，劳地去见誉王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少年后的甬上，府里的其他仆从正在忙碌穿梭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淡淡：“太子庸碌，才能显得谢侯能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病是旧疾，时常天冷复发，众位同来，倒让我不好相陪啊。”梅长苏有些虚弱慵懒，礼数不似往日周全，只客套了廖廖数语，便默默地端茶啜饮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笑而无语，眼光飘飘地扫向窗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如此！言豫津、萧景睿和谢弼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殿下还是快涂点药汁吧。”谢弼更是：“新年将近，脸上带伤，总…总不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吧。”誉王目送几个年轻人溜出去，叹：“倒是打乱了他们探访苏先生的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言豫津便拉起不说话的萧景睿和谢弼，准备再客套两句就直接告退。

        言家兄妹十多年没见过面，言侯也不愿意再搭理妹妹，言豫津心知肚明。但自己每一次进，皇后总是很和蔼关切，他自然不会视如不见：“谢殿下提醒，我这就回府收拾，明日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弼、景睿。”誉王却是叫住了他们：“朝堂论礼，太子败了，谢玉…谢侯心情怕不会好。你们在外躲了一月才回，这下回家了，就多陪陪莅阳姑母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然，就算誉王府继黄金白银、绫罗锦缎，珠宝珍玩、古画字幅之后，这第三次假借送给飞新巧玩，得以让礼物顺利进门开箱，誉王想以探病为名亲自上门行拉拢之实，也难见养病的梅长苏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缓缓摇，忽然：“殿下对谢弼倒是好，并无半点迁怒之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言豫津识趣地笑：“无妨，怎能让苏兄拖着病陪呢，反正我们回来了，哪天不能登门？只要苏兄别把我们赶出去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太子输不起。”他摸了摸那个巴掌印，他确实没料到，太子因庶子份被再三当众强调，羞恼之极，一时按捺不住出掌打了自己一记耳光，被父皇当庭斥骂。

帝皇后衣裙。礼职责有疏，尚书陈元直免职，因念其年老，准予致仕，不再深究。

        否则，晏大夫也不会在让他谢绝外客、安心静养后，又改了主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目光飞快地瞥过窗外，阖眸掩去笑意。誉王因脸伤走得太快，果然没发觉，靖王安安宁宁站在诸皇子中冷眼旁观，一派辱不惊的风范，给不少原本不注意他的朝臣们留下了极佳的印象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苏哲，倒还真是一副要在京里过起日子来的架式呢。誉王若有所思，倒是记起了此行目的：“近来屡蒙先生指点，本王实在是获益非浅，若说重礼答谢，先生又不爱外之物，只恨本王满腔谢意，竟无从表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弼、萧景睿都是一震，明白誉王建议他们尽量躲着点谢玉，实在不行就多和莅阳公主待在一起，省得惹火烧：“多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誉王颔首应了：“已经抹了，就是没那么快消。”太子恼羞成怒，使劲儿还大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誉王又看向言豫津：“豫津，言侯回来了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莅阳姑母之子，为侯府世子却不傲慢，事也很认真，本王之前把他当心腹培养。”誉王叹了口气：“本王唯独没想到，谢玉居然首鼠两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言豫津面有难色，他无奈地说：“母后…唉，母后很惦念言侯，你有空就进去看看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自然不会。”梅长苏莞尔一笑：“随时欢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誉王想起进来时看到满院已整修一新，到有人挂灯笼贴桃符，角门边还有送菜蔬鱼肉以及其他年货的板车停着，不由心里有些微微的迷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让梅长苏心情极好，连与霓凰相认而过于激动，所导致的神思不宁、郁结寒气以致于内虚乏，都仿佛好转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誉王随他的视线看过去，飞正在空院的雪场上纵跃，时不时地用脚尖去拨弄一只摇摇摆摆十分笨拙的木制鸭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