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离急于打听，虽与丽天怜私下里不熟，此时也别无他选。她稍掩角，试探着向丽天搭话：“三师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何要这样分场次？禁地里的试炼是什么样的？”春离用轻轻的气音问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禁地在哪儿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只可惜，寒一枝坐在女弟子这列的第二位，春离坐第四，中间隔着人，说不上悄悄话。

兄师姐对战的时候随便过几招再认输就好，如此也不算太难看……可是嫡系专设的比武是什么？！凶险的禁地又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在春离的印象中，大殿往后是掌门和长老之类的老辈子居住办公的地方，说

        丽天怜眼帘一垂，向她瞥来，仍不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两个月大的胎儿，怎能受得任何伤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怕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春离不死心，勾起一丝自惭三两分殷勤的笑靥，又：“春离上山晚，哪有三师姐这么博闻广知，实在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座次紧邻春离的是三师姐丽天怜。她是师父的女儿，为人向来不张扬，但仅凭出，她也一定知些寻常弟子不知的机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曾是无畏无惧的人。近来为了那个依存于她的生命，她开始变得瞻前顾后、开始害怕受伤。嫡系比武会是一场无妄之灾吗？上次在比武大会上受伤的记忆，让她腹中绞绞幻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春离想临阵脱逃的心思一瞬就被掐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凡列名者，不得擅自退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问话如挤牙膏一般艰难。春离还想再打听几句，就听得师父令他们九个嫡系弟子前往禁地了，她只好打住，被赶鸭子上架一般随师兄师姐们行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焦虑化作丝丝冷汗从额角溢出。春离那向来不太灵光的脑袋不自觉地运转了起来，眼角瞄到缩在座位上如鹌鹑一般的寒一枝――现在看来，她那副畏葸的样子，倒像是早知一分内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夺魁了会怎样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师父也上前，作长辈语重心长的样子：“尔等作为天留宗嫡传弟子，肩负门楣，望能以心问，各自取得佳绩。以明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知吗？”丽天怜淡淡地回应，“每十年大办的时候，仪制会不同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此行由你引领，万望维持师门秩序，让大会完满结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显然她不愿多聊，已读乱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赫仙、施行辉、寒一枝、林应愁、莫惜风、丽天怜、夏夜、莫春离……”随着点名声，位列天留宗心的弟子们一齐起，各怀心思地走向殿中，站作两列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通知，仿佛一叶锋利的刃，切断她与日常的联系，将她关进孤立无援的匣中。春离又感到腹中躁动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春离游移不定地看去。长老手中握着看不清颜色的三颗宝珠，三点相连，法阵在大殿中央成型――天留宗的大殿，坐落于宗界的中轴线上，背靠山林，是整个天留宗的门面与象征，自是恢宏大气。正殿本是前后通透的结构，门暄敞，坐观全宗。只不过在大殿后方，有一面巨大的仪门，终日紧闭，将殿后的机密隔绝于窥视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春离终于得以明目张胆地瞧上江以明几眼。但不知为何，听他回应得这般言简意赅，春离就觉得他好像是心情不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有我们九人去禁地，最后能夺魁的只有一人，并无其他名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。”江以明行至师父侧听候吩咐。

        丽天追旭那小老儿倒是神色自若，只一挥袖，留在殿内的三名长老已默契上前，各自手执法，就在大殿之上，开始布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一会儿就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领奖励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