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一时噤声。从他们那不太好看的脸色上，明显能看出来对春离也没有什么信任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”虺挂着若有似无地微笑，睥了一眼其他人，“小师妹与参与比武的各位相识至少有一年半了，现在又置事外，让她负责主持抽签总可以了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签筒交到他手上，春离也不再看他、不等他抽了签还回签筒，就转回主座旁的小椅子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虺无视了他的叫声，等了等其他人暂时无话，就接着对春离：“你拿着它，让他们挨个抽签，次序随你定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到你了，师弟。”春离说着，低把签筒交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从明天开始吧，第一场是……抽到数字‘壹’的二位，请示意一下。”虺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到底是怎么变得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切？

        春离几乎不想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春离不敢为了这点事跟虺叫板，唯唯诺诺地双手捧着签筒走下去，到赫仙面前让她抽签。

        江以明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是亏欠之意，泰然自若。有一瞬间，春离恍惚中以为她接到了她平日所熟悉的眼神：与她对视时片刻之间隐秘的柔情、仿佛诉说爱意那般私密的邀请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莫惜风一直在怒视着虺。直到春离走到他面前让他抽签时，他才略微缓和了脸色。

        递出签筒时，为了表现得自然，她还是抬眼看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想、还是不敢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夜一边起招手一遍咕咕哝哝地骂了几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夜没有接那签筒，撇着嘴斜眼看着春离，伸出一只手来，要春离只把抽出的那签交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就跟平常的顺位一样，一个一个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后是江以明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！让小师妹来，那还不如你来呢！”其他人提不出更合适的人选、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，唯独夏夜满脸发绿、直言不讳地叫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想知他的过去、他的想法、他的打算，他由内到外的一切，不止是从上，春离想探究他灵魂中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余人谅她也没本事在他们这些修为高的人面前出千，也就都默认了春离代执。春离一路把签筒交给大师兄、二师姐、二师兄……挨个下去，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八进四，共四场对局的轮次，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以往，春离会觉得她今晚该去老地方赴约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……她现在越来越觉得看不懂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地发颤，她仍然在生他的气，却不能表出来。而他又是什么表情呢――他坐在桌边，一如往常的淡然优雅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场是莫惜风和夏夜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忽然要像个侍婢一般。真是憋屈。

        春离拿着那签筒，着台下的视线，一时无言――这差事，说到底就是把她当下人使唤呢。难怪要把她这个闲人捞到台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眼看着虺单手拖着那签筒递到了她面前，春离惊疑不定地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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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――其实他抽不抽也没差别，筒中只剩下最后一签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从何时起，愈演愈烈的爱与怨交织着，几乎将她撕扯开来。

…啊？我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赫仙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，当然没什么好脸，一把就夺过签筒，哗啦啦大声摇晃了几下，取出一木签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就将签筒交到春离手上，舒适地靠在主座上袖手旁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