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持盈浑一僵，仿佛被冰雪冻住，连呼都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虎儿手里的九连环“啪”地散开，最末一环坠在炕桌上，了两圈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整个心神都沉在那环环相扣的机关里，周遭一切皆成虚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那句话虽声音不大，每个字却都咬得分明，全然不像从前那般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，翡翠捧着描金漆盘走进来，盘上搁着个甜白釉炖盅，热气裹着甜香从碗沿漫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持盈颔首，示意她先放在另一端远些的案几上，免得虎儿不小心磕碰。

        自那日她与江夏王密会被桓靳当场撞破，平素帮她维系关系的徐荣，竟凭空消失了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她刚要开口，却见虎儿猛地抬，黑般的眼睛亮晶晶的，直勾勾望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半年前的珊瑚那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持盈当即泪落如雨，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说话虽磕磕绊绊、极不连贯，好歹还活泼些，如今却整整一天都蹦不出半个字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迟疑片刻，她悄悄拉住翡翠的衣袖，压着声音问：“近来可有探到小荣子的消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持盈无声叹了口气，目光转向窗外纷飞的雪絮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该死的话本，当真可恶至极！

        可为什么？！她分明没再针对女主沈婉华，更没轮番派她们去暗害女主啊！

        泪意猛地涌上眼眶，沈持盈一把将他搂进怀里，嗓音微微发颤，“虎儿，你再多说几句，给母后听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持盈鼻尖陡然一酸，心如压着万钧重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怔怔地看着儿子，见他举着散成一串的铜环，又重复了一遍，眼里满是孩童炫耀的雀跃：“虎儿解开了，母后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翡翠摇摇，极小声回话：“婢设法打探过，实在没消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小嘴巴动了动，竟清晰地吐出句完整的话：“母后，你看，解开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怎的，虎儿越长大反倒越安静寡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持盈没忍住伸手了儿子的小脑瓜，他却浑然不觉，依旧低摆弄着玩。

        虎儿茫然眨眼，旋即声气地认真：“环环，解开了！母后，开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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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皇后娘娘，这是小厨房新炖的牛燕窝羹，离晚膳还有些时候，您先用些垫垫肚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之所以在觉醒剧情后，笃定翡翠、珊瑚和徐荣三人都忠心于自己，正是因她们三人在话本中皆为护她而死。

连环的胖娃娃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怔忡间，侧忽然传来极轻的响动——

        虎儿的小胖手在铜环间灵活拨弄，眉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