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叩首间隙,忍不住偷眼打量,有惋惜,有鄙夷,更多是看好戏的神色。
旋即,他方抬手招了招,“免礼,虎儿过来罢。”
戌时整,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喧嚣:“圣上、皇后娘娘、皇太子驾到――”
虽说曾有所谓的“祥瑞”传言,可太子痴傻已是公开的秘密。
庾太后目光如淬着毒,死死盯着那款款走来的影。
满殿哗然。庾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,浑浊凤眸猛地睁大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眼角眉梢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,仿佛满殿荣光都为她而设。
文武百官如梦初醒,连忙恭维:“太子殿下聪慧,必是圣上与娘娘教导有方!”
庾太后端起茶盏细呷,强自按捺住心底得意。
而被她牵在手里的小太子,比去年高了半个,五官倒像是与她一个模子刻出。
……
只见那沈皇后着明黄朝服,依旧美艳摄人,丰腴
姿裹在锦缎中,更显雍容华贵。
底下众人顿时噤声,殿内落针可闻。
礼乐陡然停顿,众人齐刷刷跪地行礼,山呼万岁。
御座上,桓靳目光淡淡扫过底下众人,尽显帝王威严。
待帝后落座,她故作关切:“许久不见,太子都长这么高了。只是不知太子如今可好些了?”
只是那孩子垂着眼,小脸木木的,既不看周遭人群,也不笑,活像个致的木偶。
寻常孩子这年纪早该满地跑着喊人,哪像他这般呆滞的?
那珊瑚死前分明说过,她当初日夜皆往太子上涂抹黄杜鹃汁,怎会……
“太子殿下举止有度,是国之幸事啊!”
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官员更是诧然――这哪里像是痴傻的样子?
虎儿眨眨眼,似乎有些害羞,又小心翼翼攥住母后的衣袖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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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,殿内满是称颂之声,庾太后端坐席上,浑僵冷,只觉字字都像针似的扎在心
。
这番话,看似慈爱,却分明是在当众揭穿太子有异之事。
沈持盈却角一勾,抬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。
虎儿仿佛没瞧见众人失态,又恭恭敬敬朝正中主位磕了个:“儿臣给父皇、母后请安。”
谁也没料到,那木着脸的小胖娃竟抬起,迈着小短
走到殿中,对着庾太后规规矩矩作揖。
沈持盈握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了
,极小声夸赞:“虎儿真棒!”
虎儿乖乖应了声“是”,转却扁着嘴走回母后
边。
字字清楚,举止得,活脱脱一位知书达理的小殿下。
“拜见太后娘娘。”童声稚,却吐字清晰,每个字都像小石子般砸在众人心上。
万寿纹装,脸色憔悴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