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不懂修飾語,他們最誠實直白,但也是最赤的殘酷。
她開口,嗓音很低:
進心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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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知我想
什麼……」
她以為那是一篇最誠懇的作業,卻沒想到——
「今天、明天、一個月內,妳想完成什麼,有什麼目標,甚至想學什麼都可以。」
他沒立刻回話。
「我什麼都不會,我……我能什麼?」
不是要求,不是乞討,不是為了生存——只是「想要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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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篇作文之後,她在班上變成了笑話。
但那張紙,還是空白的。
「她的媽媽不要她欸。」
她體像被抽了一下,顫了一下才回過神。
他轉回自己位子,打開電腦,開始處理自己的事。
腳步聲極輕。
聲音不重,語氣冷靜。
「她是寄人籬下的嗎?」
她眼神飄遠,像陷進哪段沒人碰過的記憶裡。
他指了指那張紙:
「如果太遠想不到,就寫短期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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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問題,好陌生。
沈柏川原本坐在書桌後處理工作,幾分鐘過去了,他發現——完全沒有落筆聲。
他起、繞過桌子,走到她
後。
「所以她住孤兒院嗎?」
回神後第一反應不是回答他,而是本能地坐直體,像是怕被發現心不在焉會挨罰。
時間靜悄悄地過,書房裡只剩下鍵盤偶爾輕響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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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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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她一眼,語氣像是定律:
「我不是問妳能到什麼。」
那些聲音現在還在耳邊,揮不走。
他低頭,看見那張紙還是一片空白。
「如果我覺得妳能到,我就會幫妳
到。
妳
到。」
「寫下來。剩下的,就是我的事了。」
過了兩秒,他語氣平穩地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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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怔怔地望著他,眼裡是一種說不出口的震動。
她看著它,心裡像被挖開了一塊還沒長肉的。
「她沒有爸爸欸。」
她坐在那裡,手握著筆。
「可是媽媽說不乖的人才會住孤兒院耶」
她的手有點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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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害怕,是因為她發現——人生第一次,有人讓她想像自己可能「想要」什麼,可以想成為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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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有察覺。
「妳發什麼呆?」
他卻只是繼續往下講:
他沉默了兩秒,才開口:
「我是在問妳——想什麼。」
「能不能到,那是我判斷的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