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俞晴懵了。
他低頭看她一眼,又轉頭瞥了眼那碗粥,像是在權衡什麼。
但她知,如果有什麼叫「沈柏川式的溫柔」──大概,就是現在這樣。
林俞晴一動不敢動,只能任由他扶著自己半趴起。她太疼了,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渾疼,
體一歪,就靠在了他
口。
粥不燙,甚至還帶著一點他細心調過的溫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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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嘶……」她倒抽一口氣,臉瞬間白了一階。
林俞晴像是被驚雷劈中,一下子從枕頭裡抬起頭:「我吃、我吃──」
他的語氣低得像是藏著刀子,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清清楚楚。
她瞪大眼看著他,嘴沒張,卻也沒敢拒絕。
林俞晴半睜著眼,看到那碗熱氣氤氳的粥,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悶在枕頭裡:「我不想吃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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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起來,吃點東西。」
她是不是還在夢裡?
但動作太急,牽扯到剛處理過的傷。
「張嘴。」
粥煮好,他盛了一碗,端回房間。
沈柏川沒推開。
但她沒意識到,這句拒絕,說給誰聽。
沈柏川走到她床邊,低聲喚她。
她是真的沒胃口。痛、累、睏,全壓在一起,只想繼續躲進枕頭裡,讓意識逃離一切。
然後,他自己拿起湯匙,舀了一口粥,涼了,直接送到她
邊。
那個對「不從」零容忍的男人。
她不敢多問什麼,只能乖乖張嘴,吃下那碗被餵到最後一口的白粥。
「林,俞,晴。」
沈柏川見她沒動,只是淡淡開口:「妳最好別讓我再講第二次。」
他的聲音還是冷,卻沒有剛剛那種壓得人不過氣的冷。
他一口一口餵著,雖然語氣仍冷,但動作卻穩而柔。
他沒多說,只是坐回床邊,伸手扶著她:「慢點,躁躁的。」
她咽下那口粥的同時,還在懷疑一件事——
淡淡的鹹香味,入口卻讓她鼻子酸了一下。
沈柏川的眼神頓了一瞬。
她馬上乖乖張嘴,讓那一口粥進了口中。
甚至抬手輕撫她的後背,試著讓她靠得舒服些。
那一瞬間,他臉上的陰霾收了一半,眼底閃過一幾不可察的情緒──像是懊惱,又像是……疼惜。
她不知這是什麼。
因為這樣的沈柏川,她從來沒看過。
房間裡的林俞晴眉頭皺得很深,顯然體的痛仍沒完全退去。
沈柏川看著她,把那碗粥放到床頭櫃上,臉色緩緩沉下來。
她一時間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。沈柏川?他在……餵她?
──她拒絕的人,是沈柏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