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点点。
她顿了下,嗓子干涩地低声说:“没事。现在安全了。”
他没有说话。
“狗杂种,别来烦老子,找你妈去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。
男孩抬起。
他穿着她翻出来的宽大T恤和短,看起来空
的,锁骨薄,
细,骨架纤长,像是一碰就碎。
空气里,是他上淡淡的洗衣粉味
――干净,好闻,不刺鼻,却总在不经意间钻进鼻腔。像夏日午后晾在阳台上的衣物,被阳光烘干后留下一点点柔
的余香。
雨大得像天塌下来,在他面前晃来晃去,混着咆哮和酒气的臭味,还有那句他反复梦见过的咒骂:
林稚停顿了,像在思考该不该写。
辛苓的心一紧,咙发涩。
【他喝醉了】
【我发烧他不我,所以损伤了
咙不能说话】
他写得慢了一些,纸一动,水渍就晕开字迹。
她没问他家在哪,也没再问发生了什么。那张便利贴已经沉得像千斤。
屋里闷热,一盏老吊扇在天花板上“哒哒哒”地转着,发出微弱却持久的声响。
【不是】
【是我爸】
她艰难地问:“……他打你?”
后传来极轻的动作声,像是他终于也上了床,悄悄拉了下衣角,调整了姿势,又小心地不让自己占去一寸不属于他的空间。
她看了下,又蹲下来:“你不能说话……是天生的吗?”
她呼一窒,心口像被钝
锤了一下。
她站在他面前,微微弯下腰,试着让语气放得温柔些。
辛苓一愣,“……你说不了话?”
她在右侧躺下,背对着他,闭上眼,却完全睡不着。
夏天太热了,没有被子。她只在床中间摆了一条薄巾当界线,象征
地隔开彼此。
“只有这一张床了,睡吧,一人一边。”她淡淡,语气不容置疑。
他缓缓点,似是迟疑了一下,从
漉漉的
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和一截短铅笔。
“你……从家里逃出来了?”
一声炸雷像是就在炸开,他猛地一震,
狠狠地颤了下。
沉默,有分寸。
轰――!
只是安静地看着她,眼神带着警觉与退缩。
最终,他抬眸看着她,又写了一行。
手指苍白而细长,有些颤抖。他把便利贴放在玄关柜上,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:
她原以为他会呼急促,或者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但他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。
林稚突然抬起。
【林稚】
她站在床边,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,像个不知往哪落脚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