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。
――真麻烦,杀了他吧。
江以明的影子木然地嚼了两下,就将那团显然没有嚼烂的东西咽了下去。那口感不见得好,他下咽的动作很生,面上却很平静。
春离缓缓地收拾好首饰盒,回他的床中。
春离被那画像扰了心思,不合时宜地羞怯起来。凑在他旁看时,无意地去扶他的手臂――却按了个空,从他
中穿过,春离摇晃了一下。
即使诡异、
可疑,奈何她脑中空空,怎么也无法把事情联系起来、推断出真相,只能任由未知的不安将她裹挟。
与其说那是一个山中修又不本分的女弟子,更像是独立山巅高不胜寒的神仙。既
睇兮又宜笑,子慕予兮善窈窕。
去找她吧。春离想着――最好她也不在。或者她在也行。
两种情绪在她心碰撞:让他们都去死、把这一切破坏殆尽,让烦恼终结――不行,在弄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之前,不能随便生气。
好奇怪啊,从那伤口涌出几乎化为实的烦躁、郁结,钻进她的骨中,让她手心颤颤地发
。
春离一时惶惶然,又忘了他只是幻象,几乎伸手去拉他。
不行。
不知何时,江以明咽下了她的画像,又不厌其烦地收拾起首饰盒。
究竟什么才是真的?什么是假的?
――所以,刚才看到那一幕是误入了幻境。
春离愣在原位,惊骇地望着江以明的影像。
问。火光照耀着一页画像,火色几乎从纸上晕开来。那页宣纸被裁成不过经书大小,淡墨画就的仕女在图上静立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温婉如二月春风。
是一个幻影。
那姿容、那五官……由本人来辨认虽说有些羞耻,但任谁都能认出那画的是春离。
――以明……你去哪里了?
春离指尖微颤地愣着,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害怕――应该是觉得恐惧的,但她更感到一种迷茫的空虚。
“你……”
春离从失神中惊醒,看到一旁的斧还倒在地上。不小心砸出的痕迹也还深深地刻在那里。
不知何时,江以明开始反反复复地画护符,贴在盒子上,又撕下。
但又不那么像她。春离自认不如画上那么纯洁高雅。
他垂眸凝视春离的画像,火苗引到了纸边上,呼呼窜起,迅速地吞噬着纸页。
春离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干结的发丝,拎着斧又走入雨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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――是假的。
“以明,你盯着这个干嘛,这是谁画…的……”
下一瞬间,江以明合手将燃着的画纸攥进手心。剩余的大半张纸被成
糙的一团,他在手中压了一下,就将画纸吞入口中。
不知何时,他的幻影消失了。房间又变回了一片深黑。
她用微微脱力的手拿起斧,指尖的伤口仍在刺痛。
江以明手执烛台细看。离得过近的火将宣纸的边缘
焦,微微卷起。
它是出于什么目的造出的假象吗?还是曾经真实发生在此地的记忆闪回?
“……师、师弟。你什么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