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，不对，他确实是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正背对她仰喝着水壶里的水，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什么时候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旧衬衫，因为提了一路的东西，后背的衣料被汗水浸了一大片，紧绷绷贴在上，勾勒出结实的背轮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昨晚他说的话，颠三倒四，不成句子，却像个闷雷一样在她脑子里来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太吓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闻言他便不再说话，眼神转向远灰蒙蒙的山峦，除了吃东西时发出的细微咀嚼声，两人之间再没有其他交。

        手里的包子不知怎的没了味，陈芊芊低下盯着脚底那片被踩扁的草叶，耳尖薄红，再也不敢多看男人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点恼，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感到无语，又忍不住抬眼去剜罪魁祸首，但落了个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畜生！这个闷不声的王八！

        他说他早就看她的眼神不对了，他说他害怕，所以才逃去了镇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怎么了？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，这混更是天生克她，都把她克成这副德行了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吃吗？”陈洐之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哪里是嘴笨，他分明是算计得比谁都！

        越是如此沉默相对，陈芊芊越觉得上燥，心脏在腔里“怦怦”直，擂鼓似的，吵得她心烦意乱。

莫名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大男人，一个跟她着同样血的亲哥哥，竟然能把这样龌龊的心思，藏在心里那么多年，藏得滴水不漏，连她这个天天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，都丝毫没有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照他那么说，他难是……很早以前就对她存了那种见不得光的心思？

        那份踏实的感觉，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，依旧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，他也是这样微微弓着背，双手攥着车把一步一踏，在坑洼的土路上艰难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混账事，这个男人，确实称得上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坦白过后，那些在她眼里，本以为只是他一时色迷心窍，虫上脑的强迫和禁锢，一下子被蒙上了另一层截然不同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早上刚醒来，边没他的时候，还没觉得怎样，怎么一跟他单独待在一起，就觉得浑哪儿都不对劲，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暗自嘀咕，脸上却有点热，抬手用手背抹了抹油嘴，接下来吃东西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，变得小口小口的，斯文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车轮碾过石子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，单调又磨人，她就坐在车上，即使刚死了丈夫，成了个人人都能戳脊梁骨的寡妇，可只要看着面前的背影，就觉得天塌下来，也有他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真不知吃个包子有什么好看的，跟个变态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厚实的脊背，让她无端端的想起了那天，他就是用这副板拉着那辆破旧的木板车，把她从婆家一路给拉回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沉默并非全然的安宁，反倒像是各自怀揣着沉重的心事，不知从何说起，也不敢轻易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每天看着她，跟她说话，帮她干活，心里想的，却是那些乱的，肮脏的，不可告人的事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陈芊芊心一，脸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，又一次轰的烧了起来，连带着指尖都发麻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