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的，多半是落在老和尚上。只是老和尚避开这个不说，痴便也知趣地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佛经本就晦涩，“诵经”指的本是诵念经文，痴的诵经，却是背诵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青年今天第一次听，都忍不住赞了几句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的目光添了几分慈爱：“洗砚走了，我也老了……你既是王家子孙，总要回到王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下山的事情已成定居，自己到底当如何行使，还是先去十二房看看再说。总要知己知彼，才好想法子应对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摇摇，：“又不是不让人回来，以后逢五你就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资质，怎么会是“天生痴傻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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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闻言，抬起：“大师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这是老和尚第一次提及痴份，痴的心里却丝毫不觉欣喜。

        山门外，王青洪停下脚步，脸色有些古怪，看着旁边的青年：“西山寺，现下只有两人？除了老和尚，就是四郎，再无旁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算上今日出殡，痴见过王青洪两次。对于他是自己这个的生父亲，痴不觉欣喜，反而觉得有些麻烦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痴这庶子，王青洪其他儿女都是嫡出，四子一女，其中长子、次子夭折，如今剩下的，就是与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三子、将满周岁的嫡幼子，还有年长痴三岁的嫡长女。

        痴又不是真小孩，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痴的快诵《地藏经》，不仅征服了王家窑的乡民，连王青洪这个探花老爷，听了两次，也心生佩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虽说晓得老和尚的决定很难改变，可痴依旧有些不死心，：“大师父，我不愿亦不想下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能不能延迟些日子下山？《小人经》，我才学到第五卷。”他满是认真。

        痴生父不是旁人，正是前些日子致仕还乡的十二房大老爷王青洪。

        瞧着王青洪的模样，典型的士大夫。这样的人，心里最看重父父子子这些。要知，在这个时代，儿女完全从属与父母。不是前程，还是婚姻，父母都有权力全权主。

        定还有些旁的缘故，自己这原主当时不过是刚满周岁的婴儿，还是天生呆傻，王老太爷专程去了这一遭闲事，定不会是因这小婴儿的缘故。

        按照老和尚的说法，他是庶子，可值得庆幸的生母不是“贱妾”，当年是以二房贵妾的份进的王家，是痴祖母的娘家侄女，死于产关，留着痴这个孩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想痴天生痴傻，刚满周岁就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。有次王老太爷刚好路过那庄子，想起这个侄孙，无意过去看了一眼。见下人们慢待的实在不像话，就使人送到山上，直到三岁开了心窍。

        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刚好？世这块痴相信，可王老太爷“刚好”路过、“无意”探看这话，痴却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只觉得嘴里发苦：“痴小师父，就是四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真心感激感谢感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这个结果，他并不算意外，只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来的这么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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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，痴就淡定下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那青年点：“没错，祖父就是这样说的……对了，早年还有一人来着，就是今日出殡的王老爹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也察觉不对，不由瞠目结。

        背诵经文，放在法力高深的大和尚上不算稀奇，搁在这半大孩子上，怎么也当称得上一声“聪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