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他心中一动，：“瞧你经书背的利索，除了佛经，还学了什么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点点，：“且看、且听，莫强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痴点点，似有不解：“寺里除了佛经之外，也只有这几本书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痴：“当年学字时学过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、《千字文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本担心这个儿子对自己心存怨愤，多少有些隔阂，现下见他情温和老实，不禁生出几分真心喜爱。

        虎这才松开手，憨憨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痴只腼腆一笑，点了点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却是瞧也不瞧他，吩咐王珍：“你祖父上次上山，留下个仆从，现下你既来了，就将人带了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提妻子王杨氏，想来就是他自己，也不相信妻子能善待庶子。可他不会再纵容下去，堂堂士大夫，若是连“齐家”都不到，哪里还有脸说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与王珍两人应下，恭敬地告辞出来。痴落后几步，对虎：“看好寺，好生照看大师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痴早得了老和尚的吩咐，自然无异议，闻言立时点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珍虽不晓得老和尚份，可也晓得是自家祖父都恭敬之人，自是老实应下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心里已经想好几种说辞，没想到痴只是招呼这一声，便闭上嘴再无他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闻言，不死心的问：“没有其他的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又是这个年岁，不定是哪房隐居的长辈，连族长都敬着，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小一辈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痴诵经时的风采，隐隐有几分自得。到底是自己的儿子，多少有几分自己少时的风采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见了，心里一，：“不要怕，这是回家，又不是去别。你祖母当年最疼你娘……见了你，也定会疼你的……你哥哥情温和，你姐姐最是疼兄弟，你们会相很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吩咐完，也不罗嗦，直接挥了挥袖子，：“山寺简陋，老和尚就不留客，诸位下山去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痴：“过几日我就回来，你先代我孝敬大师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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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可当着老和尚与王诊将话已经说出来，自然不好反复，他只好望向老和尚，满脸感激：“大师父对犬子养育之恩，晚辈铭感五内。今日且携小犬归家，改日定携小犬上山拜谢大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在心里盘算一下，《地藏经》全篇两万余字，百日背诵，每日背诵两百字，不算少了。

尚点，便：“父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的嘴角不由抽了抽，心里已经后悔自己嘴快。他本没想今日就接人回去，原打算先来看看，等回家安排妥当再接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山后，王青洪命痴上了自己车。

        痴的嘴角挑了挑，再抬时，脸上已经多了些许忐忑与期盼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眉不由皱起，：“我听你《地藏经》背的利，当初学的时候用了多久才能背诵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这么平静？王青洪有些没底，试探地问：“我今日来接你回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痴应声上了车，安静地坐在侧坐上，眼观鼻、鼻观心。到底当以什么姿态，面对这所谓“家人”，小半日功夫，他已在心里有了定夺。

        痴又望向老和尚，：“大师父，我下山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实且执拗，与家人关系冷淡、疏离，这种的定位刚刚好。如此一来，落在旁人眼中，就是名义上的父母也不好强他什么，否则就像是欺负老实人，有不慈之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我记下了。”痴郑重地了个合十礼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与王珍站在禅院门口等他，痴的几步在东斋房顿了顿，随即没有停留，直接走向二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此番既非生离，也不是死别，痴自然不会哭哭啼啼小儿女状，行完礼后，便出了禅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实”这一条要的，老实人使人少防备，可一味老实又容易被人所轻欺负，他可不愿意任由这些“家人”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被冷落在旁，虽心有不快，可面上丝毫不显。他是王家宗族内房一房之长，自是晓得西山寺是王家祖地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同三郎过目成诵的天赋相比，这点小聪明就不显。三郎三岁起蒙，除了四书五经，其他经史子集也多有涉猎。若不是跟随自己在任上，早就可以下场一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见痴两手空空，两人先是一愣，随即也明白过来。痴打小在寺里长大，现下上穿的还是僧衣，即便边有东西也都是山门之物，确实不宜带下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痴想了想：“去年中秋时候学的，腊八时方能背诵全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父子相见的激动，也没有被抛弃地委屈怨恨。这声问好，透着老实乖巧。

        虎没有像过去那样，不拘痴什么吩咐都老实应下，而是伸手拽住痴的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