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青洪被堵得说不出话，可心里也晓得，妻子说的没错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杨氏气得摊在椅子里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
忠迟疑了一下，将痴先引到偏厅坐了，最后去吩咐人开库房寻衣服不迟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当年事情，是王杨氏的不是，为了几个嫡子嫡女，他不仅不能揭破此事，还要想法将此事圆过去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心中越发憋闷，望向妻子的脸色就越发不善。族长虽没有说什么，可神色之间分明是怪他受制与妇人。就是西山寺里那位老和尚，连正眼都不瞧他，其中的蔑视，当也为了这个缘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站起来，冷声：“既爱惜名声，你就知分寸些。若是再容不下人，我王家又不是没有出妇！”说罢，甩袖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婆婆当年可是护那孩子护的紧，不仅落地就使人抱到自己屋里，而且对她这个嫡母也千防万防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番话说的半点情面都不留，其中怨气，想来是日积月累。

        妻子不仅没有半点羞愧，反而出“你奈我何”的泼妇嘴脸，使得他非常恼怒失望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十年过去，这盆污水不仅没有逃过去，还是有丈夫亲自来给她“定罪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刚才伤心悲愤之下不愿辩白，等丈夫走后，却是觉得不对劲。这个罪名，不是赌气认下就能认下的。她既不是黑心肝，为何要给自己揽了“毒妇”的帽子？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丈夫的子嗣，如今不只是三郎、五郎，还有刚归家的四郎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杨氏觉得心俱疲，都辩白都懒得辩白，忍着怒气：“就算老爷想要将罪名加到我上，也想想大姐儿与三郎、五郎。难非要坐实了我黑心肝，坏了我的名声，老爷才满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当年寻医问药，还是最后主将四郎送到庄子上，都是婆婆的主，干她什么事？

        都是这个四郎，扰得家宅不宁。她倒是要看看，到底是什么三六臂的人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她什么也没有，可也怕旁人疑到她上。因此，关于同四郎相关之事，她越发避嫌，任由婆婆主，生怕牵扯到自己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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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冷哼：“我倒是不晓得，未满周岁的婴孩，如何能看出聪明愚钝？天生痴傻？我王青洪自问上对得起君王父母，下对得起百姓儿女，并未有欺心失德之，哪里就报应到儿女上？还是你觉得，当年守孝期满我应了老太太恳求，为子嗣故纳了桂芳表妹，对不起你这个嫡妻元，就应当遭报应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库房里还有王青洪多年前的旧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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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而后，等传出四郎“天生痴傻”的时候，她心里固然有幸灾乐祸，可不无心虚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杨氏心中恨恨，扬声唤丫鬟端水进来，整了整妆，扶着丫鬟的手去后院去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十二房子嗣不繁，当年太老太爷年轻病故，只留下老太爷一子；老太爷又只有老爷这一独苗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己这个年纪，可以不再指望丈夫爱，可儿女何其无辜？若是真引得丈夫厌弃，连累到孩子上，那她可真是没地方哭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见过两次，每次都是捂得严严实实，随即就使人抱下去，生怕她这个嫡母多看两眼便要害人似的。她当时气得要死，偏生丈夫在任上，连个述委屈的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，偏生老爷年少离乡，常年不在老太太跟前。老太太将儿子旧物都心保存下来，也有睹物思人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内院正房，王杨氏噙着泪，望着丈夫，满脸的不可置信：“老爷此话是何意？难我还扯谎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