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功夫，就有二门小厮过来传话，是老爷请四少爷去老太太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忠听了，亲自将痴送到二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痴没有立时动，而是望向王青洪，待他点后，才上前几步，在罗汉榻前站定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拽着儿子的袖子，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：“桂芳啊……可怜的桂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哽咽着：“洪儿，四郎……四郎八字纯阳、刑克亲长，不能养在家里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着这话里，竟是怨上四郎，王青洪不由疑惑：“老太太这话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家哭了狠了，脸色一阵阵泛青，王青洪劝不住，只好吩咐人将痴先带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王洪对面的王杨氏，本笑地看着痴，见他面善，心里还范嘀咕。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诈的，若不是丈夫庶子，连她都要赞两句。

都是致命伤，近了倒让家仆人轻视，还不如一开始就离得远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二门内，已经有两个穿绿裙丫鬟等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二门内，先是王青洪夫妇所居正房，再后一进，才是老太太所在的上房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捂着脸，哭的越发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丫鬟这样禀：“老太太，老爷、太太，四少爷到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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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是……四郎……”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犹疑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杨氏也站不住，早起跟在丈夫后边，嘴里虽说劝的话，可心里却觉得甚是古怪。小崔氏没了这些年，再多的伤心，也当早散的差不多，哪里就值得当老太太哭天抹泪？

        痴低着，暗暗翻了个白眼。王青洪那是什么眼神，老太太明明不是惊喜，而是惊吓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看到痴的光时，两个丫鬟都微现异色，不过迅速恢复如常，很是恭敬地将痴请进内院。

        罗汉榻上，坐着个花白发的老妇人，红着眼圈，直直地望向门口。罗汉床榻前，左右各有两把雕花椅子，坐着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里，痴站在廊下，慢慢地抬起，脸上出几分古怪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可见了父子之间互动，她又不禁咬牙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房门口，早有两个丫鬟候着，见了痴，连忙挑帘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的反应，却是惊诧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五间上房，痴跟着丫鬟进来后，就被引到东稍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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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拉过痴的手，从看到尾，看了足有一刻钟，眼神越来越复杂，脸色也越来越白，最后捂着口，子已经开始打晃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忠看着痴的光，满心纠结。老爷是他看着长大的，他自然晓得老爷为何要让他给四少爷找巾。不过是怕老太太见了伤心，想要临时遮掩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四郎，这些年全赖大伯看顾。”王青洪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四郎……上前来，让老婆子好生瞧瞧……”老太太声音颤抖，招招手叫痴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见状，只当她想起亡人，忙劝：“表妹最是孝顺老太太，定是不忍老太太难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青洪见状，忙上前扶住：“老太太再欢喜，也要爱惜子，否则岂不是四郎不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在儿子、媳妇多方劝下，老太太慢慢止了哭，红着眼睛，看着王青洪：“儿啊，老婆子心里不得劲……若不是我主，替你纳了桂芳，有了这个孩子，桂芳说不得好能好好活在世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，痴脑子突然出现林黛玉见贾母的情景。这老太太会不会也搂着他，喊心肝肉？想一想，痴就觉得恶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