痴笑着点点，从荷包里取出个布包，递到虎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叹了一口气：“这孩子是老僧俗世血脉后人，老僧关心则乱，着相了……”

原来不知不觉，他已经从后边下山，走到山涧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真人沉思片刻，：“痴小友的八字之厄，并非无法化解。天地生阴阳，互有补足，若是能以纯阴女子为婚，即便不能全然为痴小友免灾，亦能带来几分福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转过，看到痴，脸上立时添了光彩，随手将铁棒槌扔下，人已经奔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过是戏言，换其他人，怕是早腻歪了这锤锤打打；虎却是对痴之命言听必从，竟然一直坚持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真人没有再掐算，而是直言：“从八字看，痴小友平生有三生劫、三死劫，如今已破了一死劫，还需有五劫可过。生劫向来变化无踪，不可捉摸，幸而难以伤及命，顺其自然便好。死劫则要小心七九之年，需避阴地，防小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心教导痴数年，衣钵相传，最关心的也是痴的前程。只是因痴八字不好之事，始终有些隐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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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换真正的佛门高僧，佛殊徒，哪里会将这些玄门说法放在心上，偏生老和尚是由儒入释，对于周易之说，本就是相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早先虎用的是铁棍，手上收不住力气，打得石屑乱飞，后来慢慢晓得力气轻重，手上的铁棍也换成铁棒槌。

        虎打开布包，果然喜欢的紧，上前一把抱住痴，打了好几个转转。

        现下听了张真人的话，老和尚：“真人勿怪老和尚啰嗦，除了三岁时那死劫外，不知痴是否还有其他死劫需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真人闻言，又掐算一回：“是了，是了，想来那定是死劫。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，痴小施主将来成就不俗，只是父母缘薄了些，幸有手足可以相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痴见状，不由添了笑意，这还是他早年教授虎，为的不过是控力。省的他手上不知轻重，以后与人争执时再出大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击打的除了石块，又添了木。按照痴的说法，什么时候树懒了，里面木完好无损，虎的力气才拿到位。

        痴生而丧母，十一岁才见到生父，要是张真人说他父母缘厚才稀奇。

        禅室中，张真人手上坐在那里，右手掐算不停，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：“孤阴不生，孤阳不长，此八字者多半天寿难以长久，痴小友面上亦短夭之相，稀奇的是痴小友生气源自死门，真是怪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，小，回……”他口依旧笨拙，可嘴角已经裂到耳边，显然是极为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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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里，见老和尚面忧色，他又劝：“痴小友生气正旺，短夭之相渐散，多半是无碍，大师切莫过于挂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按照玄门说法，八字纯阳之人，容易横死、暴死、短命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就是他表示喜欢的意思，痴被转的疼，使劲地往虎大脑门上拍了一下，才让他老实下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声音是从溪谷旁传出来的，虎站在溪边，蹲着步，手中正挥着一个两尺来长的棒槌，在那里敲敲打打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里面是一包冰糖，昨日在耦院茶室，痴便看到有一小罐子冰糖。今早出来前，想到虎最爱吃糖，便将一小罐子冰糖都带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会儿功夫，虎已经听到痴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想起痴三岁重病将死之事，对于痴三岁始开心智之事则隐下未谈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之所以在西山隐居不出之时，依旧与龙虎山保持书信往来，就是想要寻个机会，为痴破解此事。至于父母缘薄了些，老和尚没有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