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炳同痴说完话，便对正房扬声：“娘，王二哥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痴坐得不自在，：“师母，是殿下打发我来叫大郎，我们俩这就该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便世子是轻车简从，可车前后跟着的仪卫也有七、八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现下菊花花期未至，满盆的绿叶子，哪里就引了小孩子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王爷生前移摘的两株墨菊，王妃最爱的。”陆炳越说越没底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确实是闯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是王府内务，痴不过听听便罢。

        见痴不接话，陆炳哭丧着脸：“我真的不晓得那两盆菊花就是王妃最爱的墨菊，刚好今天换盆，一堆花草都混在一，有鸣虫叫，二弟就被引了过去，踩了个正着。”

是冒昧才忍着。这回沾了殿下的光，总算能得偿心愿，怎么能空手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世子不在，跟两个小的说也没用，她便没有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炳却是蹭到范氏跟前，：“娘，殿下要带孩儿去王二哥家接虎大哥，孩儿总不好空手去，娘帮孩儿预备礼匣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痴早就察觉出，陆家在王府的地位很微妙。王爷与世子甚是看重范家，听说两位小郡主与陆家大小姐也是闺阁好友，可是却没有听过王妃对范家人亲疏之类的话。陆家人行事都十分小心谨慎，丝毫没有王爷重就嚣张跋扈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世子：“学规矩的事不急，孤会慢慢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范氏早听儿子念叨了几次虎，晓得是王琪举荐的勇武少年，过些日子要入王府。

        尽范氏言谈之间带了热络，可脸色有些僵，里屋偶尔还有饮泣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等着盏茶的功夫，便见世子穿着素服，带着黄锦、吕芳两个小太监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范氏这才松了一口气，问了两句，晓得是世子临时起意要出府，面上难免出几分不赞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话的功夫，两人到了王府南大门，陆炳早缩回左手，脸上也平静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府里的男主人没了，王妃与范氏一个是世子生母、一个是母，关系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    世子见状，不由皱眉，唤人生前，吩咐了几句。仪卫这才前后散开，饶是如此，车左右也留下二十来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范氏点点，对陆炳：“这次你是随殿下过去，多半是打个过场就回来，哪里算是拜会。等下次你单独去时，我再帮你预备礼匣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世子带着痴与陆炳上了车，无奈：“孤本想要借此出来转转，母妃却是发话，命孤接了人即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，倒是真证明这里的“巧”。

        痴轻声：“是炜二弟在哭？这是怎么了，连带着你也跟着难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出了院子，他的小脸就耷拉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到一个“接”字，痴：“殿下，虎不谙世事，总要先教教规矩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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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多半是下面人在搞鬼，以王妃的份，真要想敲打范氏，也不用这般费事。只是不知算计的到底是范氏还是王妃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炳伸出左手，带了几分委屈：“早上去给王妃请安，二弟折了王妃的菊花。娘不仅打了二弟屁，还说我没看好二弟，打了我二十个手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炳举着自己的“猪蹄手”，呲牙：“我都这般疼了，二哥不说安两句，反而也来说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也太显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炳：“娘莫担心，殿下去王妃禀告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炳见范氏没神，便老实地点点，随着痴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家这个小院，于王府西南，小小三合院，北房三间，东西厢房各两间。范氏虽是五品诰命，可因住在王府的缘故，边只带了一个老嬷嬷入府，帮她照看几个孩子。另有王府安排的两个才留的小姑娘，负责院子里的扫洒。

        痴看了，不仅倒一口冷气：“什么花这么金贵？引得师母这么大的火，将你们兄弟都打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里屋童子抽抽搭搭的哭声又起，夹杂着少女的轻声细语。痴忙起：“时间差不多了，再迟怕殿下心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炳的弟弟陆炜今年五岁，是有些调捣，但也不是不听话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方才左手一直在袖子里，现下出来，掌心又红又亮，得跟小馒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痴：“不有心无心，错就是错，师母的罚的没错。你也是被殿下惯的，行事越发随意。师母教你们，总是为了你们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现下听了儿子的话，旁的她还没在意，“去王二哥家”那句，却引得她变脸：“殿下要出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范氏挑了帘子出来，招呼痴进屋坐，又抓干果吃食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