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情绪接近于崩溃:“如此凉薄的皇上,难他不该死吗?”他
着
气,甚至看向萧景琰,叫出了十几年也没叫过的称呼:“景琰,你看看,眼前的朝局一片混乱,整个国家,哪有一点点,是景禹在时的气象?”
“萧选明知一切都在倒退,却只顾把握权势、毫无作为!”言阙越说越怆然:“他曾经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啊!眼下林燮大哥已经不在了,这个局面自然得由我来让这个错误停止!”
梅长苏开始并未打断他,只在怒斥声总算停下来之后,反问了一句:“那杀了他之后呢?”
看着言阙忽然愣住的面庞,梅长苏强压着心溢血的疼痛,冷静到冷酷地一边追问、一边剖析:“皇上死了,留下一片乱局,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,朝政不稳,边境大乱!最终得益的是谁?遭殃的又是谁?!”
言阙息了两声,可梅长苏的话锋越来越凌厉,看似像是在指责他,却更像是自我说服,连萧景琰都下意识屏住了呼
:“当年蒙冤之人
上的污名,依然烙在他们
上,祁王依然是逆子,林家依然是叛臣,而宸妃,她依然是孤魂野鬼,无牌无位无陵!”
“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宁,可最终呢?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!”梅长苏说到这里,一口气再也接不下去:“咳咳咳咳!”
萧景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,安静地为他顺气。
看着再次沉默却实际上还是没有松口的言阙,梅长苏面上涌起了浅浅的红。他几乎是倒在自己主君怀里,艰难却坚持着说
:“侯爷,你这不是在复仇,而是在
私愤。”
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,强自探出了:“皇上死了,悬镜司必定全力追查。你生来无趣,死也无妨,可…”
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豫津呢?”萧景琰很是了解梅长苏的担忧,把人按回怀里,抬眸主动地劝说言阙:“我知,这孩子非你心爱之人所出。但他到底是你亲子,生母早逝,你从小就不怎么爱
他,你甚至不如皇长兄、皇后还有小殊怜他怜得多!”
他正色:“可你忍心让他年纪轻轻就受此株连,即便能远遁江湖,也会在被株连九族后,这辈子都得东躲西藏、朝不保夕吗?”萧景琰先动之以情,又晓之以理:“若你真舍得,那你口口声声说皇上心
凉薄,可你如此作为,又比他多情几分?”
言阙如遭雷击,梅长苏倒是大大松了口气。他知,这话一出,算是攥住了这位长辈的
肋,人必然不会再执迷不悟了。
“咳咳咳!”但如此一来,言阙为了给姑姑、给自己一家复仇不惜弑君的情谊,又涌上了梅长苏心间,他偏偏还对比地想起昔日抱着自己骑
放风筝,对自己甚至比对亲儿子更好的萧选,不由得闭上眼睛,好不容易才没有让泪水夺眶而出。只是憋得太难受,咳得撕心裂肺。
萧景琰看见怀中人的脸色从红飞快变白,一时慌了手脚,在房间里飞快地用眼神找起茶水来。
“稍等。”连言阙都被这病情变化吓了一,下意识就去寻了水。
热茶很快就被萧景琰小心灌入,梅长苏稍稍缓了过来,挣扎着坐起
:“祭典还没开始,只要侯爷继续求仙访
,殿下自会为您遮掩。”
“不错,侯爷一言九鼎,只要给出承诺,景琰自然不会怀疑。”萧景琰亦是点:“如何?”
言阙合了合眼睛,重新抬眸,声音喑哑:“好。”他看着萧景琰和梅长苏齐齐放松的样子,忽然笑:“靖王殿下这般携谋士上门殚
竭虑劝说,又是何苦呢?”
萧景琰本想作答,却见梅长苏先自己一步,抿了抿嘴角。他说到此刻,尚且觉得心力交瘁,就更好奇梅长苏会怎么说,便止声不言了。
只见梅长苏目光幽幽,面上浮起苍凉的笑容:“侯爷不忘宸妃是为情,不忘林帅是为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