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王子是条没钱且迷路的狗
ma尼拉。名为El Dorado的赌场里,空调摧枯拉朽,冷气呼呼chui出,梁zhu上仿大理石纹路的塑料贴面在刺眼的灯光下散发着油腻的光。
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,却还有七八个中老年人坐在老虎机区,无脑地对着那红色的按钮戳戳戳,手下的机qi不断发出仿佛被殴打的惨叫。这帮来东南亚旅行的退休中国游客,穿着这个群ti必不可少的战服:长袖长ku遮阳帽,双肩包背xiong前。
而老虎机之外的区域的生意就显得更加冷清了,大半员工都没有事情zuo,酒保在吧台后面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,仔细听的话,他的蓝牙耳机还在漏音,传来嘈杂的短视频的声音,内容都是中文。这是一座由中国人建造的、专为中国人设立的赌场,大bu分员工和客人都不是本地人。
林佐有些百无聊赖地站在轮盘后发呆,在她面前,ma来西亚裔的男经理背着手走过,腰间的钥匙串不停互相碰撞,像捉耗子的猫的脖间挂的铃铛。自从上次林佐在上班时间偷偷学英语被发现后,这位经理就盯她盯得特别紧,每隔十五分钟,就必然会在她面前出现一次,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她。
其实按照林佐的标准来说,这里的工作环境整ti还可以,但她还是计划学好英语,然后tiao槽去更正规的主要面向欧美游客的赌场,那里不仅薪水更高、工作时间更短,也没有那么大的被国内警察抓住的风险。一想到这个,她就觉得充满了斗志,甚至忍不住ting了tingxiong膛。
“美女,下个红色和角注。”
“好的,先生!”她从自己的远大前程中回过神来,立刻回归工作状态,无视了那对在她xiong前瞄来瞄去的眼睛。
其实她穿得很保守,那种xing感暴lou的赌场小姐形象早已是过时的刻板印象了,何况这间赌场只是一个门面,公司赚钱靠的不是线下,没必要用这些手段xi引顾客。所以赌场内,无论是男员工还是女员工,制服是统一的,非常符合当前的业界标准――白衬衫pei黑ku子和黑鞋子,衬衫外面则套着一件ma甲,领口还要打上黑色的蝴蝶结。
但就算需要她穿得暴lou点,林佐也没有什么意见,原因是菲律宾的夏天实在是太热了,大家都恨不得让shen上的布料直接跟着热气蒸发,她觉得既然都会很暴lou,那不就其实没什么区别嘛。
林佐是个在生活中非常想得开的人。
她熟练地进行打珠cao2作,珠子在红白相间的轮盘内丝hua地旋转,然后停下。黑色,29。
她向客人lou出抱歉的笑容,将摆在桌上的筹码收走,而就在此时,这位中年男客人突然按住她的手,以密谋大事的音量问:“美女,加个微信吗?”
林佐的眼角一tiao,虽然赌场对如何应对这种情形早有培训,但被那双汗涔涔的手按着,多少还是不舒服的。她刚要开口,旁边就突然传来一阵躁动。
“我去,搞什么……”面前的客人还没反应过来,就一下被一个跌跌撞撞的高大shen影撞下了椅子,林佐赶紧趁乱收回手,直接后退了好几步。
原来是21点台那里有醉鬼发疯,而赌场的菲裔保安Carlos大叔正押着那人往外走,在他们shen后,还跟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,一双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噔噔响,宛如在发she1机关枪。她shen材纤细高挑,贴shen短裙闪着上等衣料才有的那种光泽,浑shen散发着一gu自知的xing魅力,虽然是亚洲人,但tou发染成了漂亮的金色,像个被本土化了的芭比娃娃。
她不该出现在这家半吊子赌场,而该shenchu1摩纳哥的蒙特卡洛,手里还要拿着一杯madi尼。
而林佐感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――她可以下班了。
所以,当那名摔下去的客人缓过神来,站在轮盘之后的,已经是一名面带微笑的小哥了。
林佐回员工休息区拿上包后,就匆匆往赌场门口走去,显然已经完成使命的Carlos大叔背着枪站在门口,笑眯眯地问她:“Zoe, how is English?(英语怎么样了?)”
林佐嘿嘿一笑,清了清嗓子,自豪地说:“Fine! Fine! Much much better!(好!好!好多啦!)”
Carlos大叔给她竖了个大拇指,两个人又用各自语法混乱、支离破碎的英语聊了好几句。大bu分菲律宾人都同时会说西班牙语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