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如惊雷劈下,沈婉华浑一颤,猛地抬
,撞进他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。
窗外雨点开始噼啪落下,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声响。
“臣女罪该万死……”
既如此,他倒不如将剧情贯彻到底。
静法寺…那是当年她救过他的地方。
恐惧如水般将沈婉华淹没,她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旁侧侍立的母嬷嬷们却还没缓过神来,面面相觑。
按昨夜沈持盈的说法,早在落水风波时,他便因她小产之事废黜了沈婉华的郡主位号。
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,只有彻骨森戾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气。
他是真的想杀她…!
黎胜适时上前,递上一把油纸伞,公事公办地问:“沈姑娘,可要先回趟公主府收拾行装,再启程前往静法寺?”
声。
殿外蓦地响起一声闷雷。
桓靳抬眼看她,眸色骤然转冷:“你虽不知情,可这些事,却因你而起。”
沈婉华坐在地上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他的干儿子黎旺儿却神色复杂――
“圣上明鉴,臣女对这些事一无所知!” 她声音染着哭腔,泪水顺着脸颊落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沈婉华不敢辩驳,只伏在地上默默泪,心中仍存着一丝侥幸,盼着他能对自己生出几分怜惜。
他顿了顿,看着她骤然亮起,又迅速黯淡的眼神,缓缓,“然从即日起,剥夺郡主之位,你前往静法寺修行,无诏不得离开寺院半步。”
亏他还指望这位端慧郡主能压压坤宁的风
,谁知不过片刻功夫,连郡主的位号都没了,真是世事难料。
桓靳不再看她,重新翻开奏折,仿佛仅理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你确实罪该万死,” 桓靳冷笑,笑意未达眼底,“谋害国母与储君,即便只是从犯,也难逃死罪。”
其中一人低声:“这…得赶紧禀明圣上与皇后娘娘才是。”
原来由始至终,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情意。
那些年的恋慕与期盼,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罢了。
沈婉华苦笑着接过伞,指尖到伞骨的冰凉,恍若隔世。
而话本中此时,沈婉华也已因对他彻底死心而遁入空门,于静法寺带发修行。
与此同时,坤宁东侧殿。
跨过门槛时,她最后又回眸望了眼,御案后的帝王始终未曾抬,明黄龙袍在昏暗天光里,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桓靳话锋一转:“念在你是公主之女,死罪可免。”
小太子正攥着个鲁班锁,玩得津津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