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桓靳神色如常，他更加惊骇，耳畔嗡鸣作响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恼羞成怒，“若圣上知晓，你那贱婢娘的母亲参与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此言不啻惊雷，沈奕璘骇然失色：“怎、怎么可能…我是侯府嫡长子，母亲是富阳大长公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这话时，他眼底杀意凛然，威压如水般倾泻而下，沈奕璘顿时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敢对圣上有半分不敬，只能在心底将沈持盈千刀万剐，偏又不懂伪装，情绪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准你这般侮辱本的母亲？”沈持盈脸色骤变，眼中寒光凛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另一桩，陛下也知情哦。”沈持盈再次打断他，语气轻快似在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求锦衣玉食，哪怕为为仆，也好过在此忍饥挨饿，稍有风草动就担惊受怕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他这般，沈持盈忽然明白，为何平素自己的小心思总被桓靳看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形修长，面容俊秀，偏生嗓音嘎，说着这般稚气的话，显得格外别扭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敢怒不敢言，却仍不愿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靳淡然开口，声音不容置疑：“确是如此。富阳大长公主膝下仅有一女，你只是记名在她名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强自镇定：“还有一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，阿娘是前朝帝女之事能威胁到本？”沈持盈嗤笑，眼角眉梢都是讥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副狐假虎威的模样，惹得桓靳角微扬。

        希望破灭后，阿娘没几年便抑郁而终，临终前却还惦记着这孽障，反复叮嘱她不许与弟弟相认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羞恼之余，她忽然展颜一笑，那笑容明媚得晃眼，“你方才说的那些事，该怕的不是本，而是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反倒笑了，眼中满是挑衅。

        难他们不知孟姬之母赵氏是弑君罪人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会与你无关？”沈持盈伸出纤纤玉指，戳了戳他的口，“你可是本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婉华闻言脊背微微一僵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愕然：“与我何干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事连孟姬自己都不知晓，还是父亲偶然查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，不不顾冲过去，委屈喊：“长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故意将“同父同母”三个字咬得极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沈持盈竟说我不是母亲所生，你快告诉她，我怎会不是母亲生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虽不知方才发生何事，但她确实很清楚，沈奕璘这个弟弟是庶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恰在此时，沈婉华循声而来，着一袭素色僧衣，远远站在三丈外就被侍卫拦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靳上前将沈持盈揽入怀中，声音冰冷刺骨：“交由下人置便是，何必为无关紧要之人费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谁知弟弟刚呱呱落地就被抱走，坊间只知富阳大长公主为驸诞下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婉华抬眸端详他片刻，关切地问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奕璘如遭雷击，不可置信地望向帝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惜呢，这事陛下早已知晓，本不还好端端当着皇后？”